冻土拨鼠②
陀中非爱情向
他们不在地球上
陀思妥耶夫斯基拉上门，把灰暗的地平线挡在了外头。雇佣兵摸不清通道的灯光控制，索性按下了总开关，在一排奢侈的白光下拉扯防护服。他只好走过去一个个按灭了，最后留了两人头顶的那盏，回头看时青年已经摆脱了笨重的衣料，正试图把过长的橘发盘起来。
“您有多余的皮筋么？”他努努嘴，小声抱怨了一句，“该死的走私货，一拉就断。”
陀思妥耶夫斯基刚刚脱下了防护服，摊了摊手，“没有。我以为您至少会先说名字。”
“中原中也。”雇佣兵放弃了摆弄头发，不太高兴地伸出手来，“Mafia旗下的打工仔。”
“陀思妥耶夫斯基。”他象征性的握了握中原伸来的手，把暖和的帽子重新戴了回去，“您不冷么？”
“冷，当然冷。这鬼地方没有暖气么？”中原中也皱着眉头跟在他身后走向休息室，脚步放得极轻，通道里几乎只剩下一个人的脚步声。
陀思妥耶夫斯基拉开了面前的门，不太新鲜的空气涌了出来，“有，但撑不过整个极夜。”
中原中也闻言小声地骂了句什么，其中夹杂的日本名字他没能听清。陀思妥耶夫斯基把自己安置在惯用的座椅上，茶壶里的水已经凉透了，他只好耗费能量再烧一次，两人便一块盯着若有若无的水汽发呆，直到中原中也起身给自己拿了个杯子。
“恕我直言，您的待客之道有点问题。”雇佣兵坐在桌旁，嫌弃的看了一眼茶包，果断地撕开来丢在自己的杯子里头。
陀思妥耶夫斯基看了他一眼，似乎懒得保护自己的茶叶。“前提是您得是客，这您总得同意吧。”
中原中也当然知道他的意思，嘴上偏偏故作惊讶地说着，“没想到陀思君这样不见外，才一进来便能享受主人地位，我实在荣幸。”
“不过，”他看着陀思妥耶夫斯基手中冒着热气的开水壶，“这个主人我还真不敢冒领——这个基地里的另外三十人，他们又在何处呢？”
陀思妥耶夫斯基将滚烫的水灌入茶包，黄绿的茶水便淌出来，升起一股清淡的茶香。
他将水壶安稳递到了中原手上，“Mafia要是没有这个情报，您也就不会在这里了，不是吗？”
“但我想听听您这边的说法。”雇佣兵熟练地冲开茶水，“毕竟政府派出监督重犯的三十人绝不会如此容易摆布。”
“原来是好奇吗？”陀思妥耶夫斯基端着茶杯，兴味十足的打量着眼前的青年，“还是担心我用同样的手法让您人间蒸发？”
“这倒不至于。”中原中也吹了吹茶水，却没有要喝的意思，“但您似乎没有不说的权力。”
“也是。”陀思妥耶夫斯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，“我被押送到文茵特的首次极夜，全员平安度过了。第二次进入极夜前看守们已经对我有了充分的了解，于是我获得了各种各样或大或小的自由——包括接近休眠仓这一点。”
“作为回报，我将他们的休眠时间改到了二十年整。”陀思妥耶夫斯基说，“这样挺好，至少节省了许多能源，他们也不必清醒着陪伴我这个怪人。您能接受这个解释吗？”
中原中也不置可否的耸耸肩。
他抿了一口茶水，“您这样看着我，多半是不信了。”
“您想让我相信什么？”中原中也咧嘴笑了，“是这杯加了料的茶，还是您的解释？”
陀思妥耶夫斯基心疼地看着他把一整杯茶倒在了水槽里，“别这么说啊，毕竟，我也是一个人呐。”
“人，不都有不太愿意做人的时候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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