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日葵

浮冰/凉拌鸡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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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双黑] 共白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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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并不是一个愉快地谈恋爱的故事

请做好心理准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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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


我要离岛。

假如你对着一个恩迪利斯岛上的居民这样说,他们一定会大吃一惊,下意识问道,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
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丽塔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吟游诗人,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困惑。

“就是从这儿出去,到海上,一直回到我来的地方。”中原中也指着门外,手指在空中绕了个圈。

“可这不可能,诗人先生。”丽塔紧张地摇摇头,“只有带翅膀的鸟才能越过沉没区。”

中原中也皱着眉头,食指和中指交替敲着蛋糕店的玻璃柜台,“你们从来没有人出去过?到大陆去?”

丽塔一脸茫然地继续摇着头,两条浅金色的辫子都快摇散了,“没有。这太疯狂了,到另一个岛上去?”

“不不不,大陆不是一个岛,她是宽广的——没有边际的广阔,你花上一辈子都不可能走遍他的每一个地方,可在这儿你只需要一个月。”中原中也解释道,“大陆上有更多的人,各种各样的,木匠,炼金术师,军人和国王……还有数不清的城镇,每个都有恩迪利斯的五倍大。”

丽塔专注地听着,仿佛他在讲一个新鲜的童话故事。

“……总之,大陆是不会让人厌倦的——因为你永远不能彻底了解她。”中原中也笑了笑,似乎沉浸在某个愉快的回忆中。

“真好。”丽塔若有所思地撑着脑袋,小心翼翼地说,“……可是,这么大的地方,哪里是你的家呢?”

诗人愣了愣,“家?”

“大陆这么大,假如我不小心走得太远了,一辈子都回不去了,该怎么办呢?”她认真地说,“你看,恩迪利斯岛这么小,就算我整天在沙滩上飞跑,总能在黄昏前回到家里。这里是我的家啊,诗人先生。”

“我怎么舍得离开她呢?”

女孩天真地笑着,将巧克力塞进诗人手中,“我帮不了您的忙啦,愿神保佑您。”

 

甜美的,苦涩的。

巧克力在嘴里化开,酒的芬芳包裹在甜品的尾声中,像极了弦乐终止时的回响。

冒牌游吟诗人刚刚走遍了整座岛屿,才从最年长的老人口中得到了一个名字。

捕风人。

他住在恩迪利斯最偏僻的树林里,独自一人,似乎仍旧是十八岁的少年。捕风人的眼里只有风,据说他一直在研究一种“翅膀”,希望借着海风飞越那不可触及的沉没区。

总之,这是唯一一个想要离开恩迪利斯岛的人——他唯一可能找到的同伙。

草鞋踩过落叶的轻响在身后响起,中原中也睁开眼睛,树下站着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。破旧的衣衫上歪歪扭扭地打了补丁,蜷曲的黑发遮住了眉梢,使他看起来有些颓废。捕风人敲了敲树干,冲着他说,“下来,外乡人。”

中原中也皱了皱眉,决定不计较这烦人的语气,翻身跳了下来,“我听说你在研究滑翔翼……不错的想法。我想出岛,你有什么办法么?”

捕风人挑了挑眉,想了一会,示意他跟着自己往树林里走。

两人穿过茂密的树丛,来到捕风人的木屋前。

少年拉开门,径直走了进去,用那双野兽般的绿眼睛看着诗人。

“我等你很久了,外乡人。”

他说着,一点没有叫中原中也坐下的意思,“那边是我近两百年来的风向观察和测试结果。”

中原中也瞟了一眼倚叠如山的纸堆,发出一声赞叹。

“别做梦了,我的结论是不存在离开的方法。”

少年露出鄙夷的神色,“恩迪利斯的风向变得太快,像头该死的蠢驴分不清东南西北地吹。即使有足够的力量将你送出去,下一秒马上就会把你拍在见鬼的沉没区里。”他愤愤地说,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。

“但是——但是我要说,还有最后一种可能性,我们不能错过。”捕风人盯着他,嘴角往上勾,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来,“据我所知,这里有一样东西不会沉没——”

中原中也看着他,窗外传来风掀动树叶的沙沙声。

“那就是祭司的血。”

“你想过么,我为什么要离岛?”捕风人说,“太宰治才是最想离开这个岛的人。你应该看到过他手上的绷带,那下边全是他自残的痕迹——为了放血。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走,但如果祭司都想离开这该死的岛,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跑?”

他看着少年,而少年冲他眨了眨眼睛,在他面前关上了房门,“好好想想吧,外乡人。下一个黄昏前,我在贝壳滩等你的回复。”

 

 

夕阳在海天相接处沉没,黄昏的钟声早已响过,夜晚的街道空荡荡的,只有微弱的夜风穿梭其间。中原中也爬上高塔,推开那扇熟悉的石门。

“怎么样,有进展么?”黑发的祭司闻声抬起头,一双眼睛里装满了丽塔式的好奇。

“收起你的那副怪相。”中原中也习惯性地呛了他一嘴,目光落在对方手上缠绕着的绷带上。

太宰治委委屈屈地扁着嘴,“那就是没有咯——或者你不忍心把我一个人扔在岛上了?”

中原中也懒得和他纠缠,“我倒想问一句,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?”

“哦,这个啊。”太宰治低着头,用指尖将绷带挑起一角,“你拉开看看好了。”他坦然得过分,中原中也反倒有点不安,犹豫了几秒还是伸手扯开了绷带。

绷带下是苍白的皮肤。新旧交织的伤痕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只手臂,如同扭曲变形的锁链般缠绕其上,青色的血管被压在底下,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蜿蜒。

“你见过捕风人,对吧。”太宰治用的是陈述语气,没有半点波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。

中原中也只得点头。

“他一定告诉过你我的血液的妙用——哈,真是一个完美的骗术。”祭司冷笑着说,“诗人,你是怎么完完整整地活到成年的?我可真该感谢庇佑你的小矮子神。”

“你——”中原中也瞪着他,却发现祭司脸上又出现了那在贝壳滩边将他拉回的同样的神情,“那你的伤怎么解释?”

太宰治看着他,“他说的只有一半正确,除了我使用的方法。我的血并不能逃离沉没,它只不过是我向神的献祭罢了——以离开这座岛。”

他重新将绷带缠起来,像贝类生物缩进自己的壳,“我没有成功,还倒赔了代价——这些无法消除的伤疤。”

中原中也忍不住问,“你又为什么要走?”

这次太宰治沉默了。

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,又好像越过了皮肉,直逼跳动的心脏。

“祂不允许我……”他最后含含糊糊地说了半句,又恢复了之前的腔调,“在展现自己天生的好奇心之前,诗人先生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安危好了。”

太宰治顿了顿,“捕风人要的是你的骨血。”

“我的?”中原中也疑惑道。

“你是‘外来物’,记得么。”太宰治说,“你的骨血才能逃脱沉没。虽然你自己不可能不靠船只游回大陆,但有了你,捕风人能够踏着你的白骨,以你的鲜血为凭渡过沉没区。你就是他的船。”

中原中也悚然一惊,心里却可笑地冒出一个荒唐念头来。

倒不如以骸骨为船,以血肉为帆,把我这污浊的灵魂送回去呢。

他刚想笑,太宰治便接着说,“捕风人想的是让你帮忙杀了我,这样我给你的祝福就会失效,他才能把你干掉。”

“那个你在这儿随口说的祝福?”中原中也道,“这玩意有用?”

“至少我活着,这座岛上没人动得了你。”太宰治轻飘飘地说,吹灭了床头的蜡烛。


-tbc


放飞自我弄了一堆原创人物(2个)……

嘛丽塔其实很可爱啊qwq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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